台湾地区著名史学家许倬云访问大陆,接受记者专访
11月11日下午,经过约6个小时的传讯,陈水扁被台湾特侦组送交收押,待台北地方法院裁定。图为陈水扁被铐上手铐,准备乘车前往台北地院的一刻。检察官认为,陈水扁涉嫌触犯贪污治罪条例中的侵占公有财物、利用职务机会诈取财物、利用职务收受贿赂,以及触犯洗钱防制法。当天上午,陈水扁第5度以被告身分被负责侦办“国务机要费”及洗钱案等的台湾特侦组传唤到案进行说明。 中新社发 黄少华 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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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11日下午,经过约6个小时的传讯,陈水扁被台湾特侦组送交收押,待台北地方法院裁定。图为陈水扁被铐上手铐,准备乘车前往台北地院的一刻。检察官认为,陈水扁涉嫌触犯贪污治罪条例中的侵占公有财物、利用职务机会诈取财物、利用职务收受贿赂,以及触犯洗钱防制法。当天上午,陈水扁第5度以被告身分被负责侦办“国务机要费”及洗钱案等的台湾特侦组传唤到案进行说明。 中新社发 黄少华 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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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小波,松垮垮,
嬉笑怒骂反映严肃主题
广州日报:您的历史人物中很多讲到了知识分子,您认为如今的知识分子该如何定位呢?
许倬云:现代的中国,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员,不是知识分子,他们掌握的是特殊的知识,用来作生产和服务用的。本来,知识分子的知识是为了使人生丰富,既有批判性,又有创造性的。在今天,这一部分工作是丢在文化人身上。而文化人在整体结构上常常是弱势。古代的“士”已经没有了,因为我们的饭碗都交在人家手里了。
广州日报:您跟王小波有段师生情谊,您眼中的他是什么样的?
许倬云:王小波在匹兹堡大学的时间不长,我们之间的交往也只是在我研究室中每周一次工作后的谈话。但是,这一段交往在我数十年教学生涯中,确是相当特殊的记忆。他是一位情深义重、好奇心切、求知若渴、领悟力强的年轻人。
小波在美国时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,他老是问我什么是自由,我反复地给他讲自由的定义。但他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有这样一个疑问。小波是用嬉笑怒骂来反映非常严肃的主题。他这个人,松垮垮的,老穿一件大汗衫,坐无坐相,站无站相,到我办公室里来聊天,我们两个脚都跷在桌子上。他跟张承志刚好相反,张承志的文字非常简练,《北方的河》,那个文字真好。我跟他讲,要炼字炼句。我把他的文章改给他看,说这几句是多余的,那几个字是白加的,他开始并不服气,但他也知道文字的力量所在。
李银河我也很喜欢,匹兹堡大学那么多中国留学生里,她学习最好。别人没有她那么钻,而且能一下抓准题目,讨论班她表现最好。
广州日报:《汉代农业》一书是您早期学术的代表作,是什么原因使您关注农业问题呢?
许倬云:这是一个偶然的因素,因为西雅图的华大(华盛顿州立大学)有一批学者,要编一个汉代的丛书,分门别类,有个题目叫“汉代的农业”,这个题目本来是交给哈佛大学的杨联陞先生写的,杨先生不想写了,交还给他们。他们就叫我来写,我说可以呀。
我在抗战期间颠沛流离,在中国农村里走过不少地方,别人是走路,我是坐在椅子上、坐在小板凳上。逃到哪个农村,别人忙,我不忙,我不能做事嘛。我坐在那里看别人干活,观察整个操作过程,小时候看了不懂,长大了慢慢反刍就回来了。我就写一个精耕细作制度,从书本上找出精耕细作演变的过程,以及当中最大的转折点是汉武帝。从这个角度写,结果和他们丛书的体例是不合的。他们丛书的体例是希望有一本叙述型的东西,我变成这个分析型的东西了。
陈寅恪
钱穆
史学各有特点
广州日报:有人把您和前辈钱穆先生相比, 您眼中的陈寅恪和钱穆两位前辈是什么样的?
许倬云:陈寅恪先生是个了不起的史学家,他用的史料都是最常见的史料,他习惯用大量史料归纳出一个现象,那些归纳其实在他脑中早有观察和思考。他经历同光之争,但在写唐代的牛、李党争时,并没有影射同光党争;他面临中西文化交汇和冲突,但他在写唐代佛教文化进入时也没有一点偏袒。这是他了不起的地方。
而钱穆先生也是了不起的史学家。他从来没上过学,纯粹是自己摸索出来的,真正聪明绝顶。他的史学研究的特点是另辟蹊径。当时正是今古文之争,他没有受正史教育里那些派别的约束,另外找到一条路,打破了今古文之争里的一些课题。他后来写《国史大纲》,了不起的著作,贯穿了民族史观和爱国史观。日本的飞机在头顶上轰炸,他抱着讲义还在树底下讲,他不能不讲民族主义。这个人眼光真好,他一本《国史大纲》里埋着七八十个博士论文题目,大家看不见就是了。但也由于他的民族史观、爱国史观的限制和西方知识的局限,他对中国历史的评估是有偏差的。钱穆先生是我景仰的前辈,但出于对历史的忠实,我必须指出这一点。(作者: 吴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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